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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章 第 18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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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章 第 189 章

又說顧小碗這頭, 她始終是惦記著元寶,眼下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與這王來貴提了後,又講起自己在杏花塢的那些個地, 肥沃的旱地是打算用來種植三七。

想等安排了這些個事兒後,叫他去探一探風, 自己則趕緊去眉州城一趟。

然而王來貴聽了她這些話, 心下就曉得, 這個小姑娘是心裏有主意的, 既是能想到外頭,又顧著這後頭。

一面對於這接下裏的人生, 也是多了幾分期待,“那敢問小姐,那杏花塢裏的地,是個什麽土壤?”他覺得, 眼下他做的這個奴才, 應該和他所預想或者說所認知的奴才是不一樣的。

所以也願意盡自己所學,好好幫顧著這主人家。因此眼下聽她說打算種植三七,便也想知道那杏花塢的地是否合適?

這些個藥材,也是刁鉆得很, 不是給種在肥田好地裏就能茁壯成長的,大多的還是要求土壤和環境, 比如有的喜歡幹燥陰涼,有的又要那潮濕爛泥, 有的更是需要沙壤土。

而他這一問, 顧小碗也想到了這個問題, 一時也是才反應過來,自己一門心思打算在杏花塢種那三七, 卻沒有仔細想過,氣候與土壤,可是能合適三七?

當下也忙回著:“便是一般松軟肥厚的淡黃泥。”蜀地的地勢廣袤,是五六個鳳陽城都比不得的,不過合月城這一帶,皆然是以淡黃泥為主,往下深耕,方是能看到些許的粗糙硬泥塊。

聽罷,王來貴略有些失望,“那怕是不成的,據小的所曉得,這三七一般還是要在山地上,一來山地多是沙壤土,且有那許多枯枝腐葉在上層,那腐爛出來的土壤,最能養這些藥材了,這樣出來的藥材,價格也能提上來。不過這種藥材也難求。別處都是有大範圍種植的,想要好這土得自己改了,反正黏性過大,澆點水那根須就容易腐爛,砂石過多了,地裏有沒有什麽營養,長不起來。小姐若是一定要種這三七,怕是這地上面,得多費些功夫。”

他的話,顧小碗是明白了,就是要改良土壤,那杏花塢的肥地裏,需得加些砂礫土,但是要添幾分,卻拿不定主意,得養一年的三七來做實驗。

這樣成本有點大,顧小碗一時也沈思起來,不願意就這樣浪費一年。便問起王來貴:“那除了這三七之外,什麽藥材一年能收,且還好出手?”

這倒是問到了王來貴的專業上,立馬回道:“小姐有所不知,那田間地頭最常見的鼠曲草,其實是最好脫手的,雖說價格不高,但是願意買的人多,而且又因是常在地裏可見,並沒有多少人專門去種植,一年能收,還最喜歡這杏花塢的這種肥地。”

他說的這鼠曲草,倒是叫顧小碗有些詫異,畢竟這東西那田間地頭的確是多,甚至可以說是泛濫。

人們清明時候摘了嫩芽去做清明粑粑,都不用專門種植,只需提著籃子在田間地頭走一圈,幾乎是就能滿籃子了。

這樣多的藥,怎麽可能沒多人是賣?她半信半疑地看著王來貴,“你果然沒有哄我?”

“我哪裏敢哄小姐,小姐誠心問,小的也是盡心答。”王來貴嚇了一跳,生怕顧小碗不信自己,說著膝蓋一曲,就要跪下來。

顧小碗擡起手,示意他站著說話,一面細想起來,以前自己采些藥材去換錢,的確沒有想過采這鼠曲草,只因覺得太多了,想來大家也用不上專門買。

如今想來,只怕大部份人也自己也是一樣的,只覺得這東西多,用不著專門種植,而采藥賣的也覺得多,多半也像是自己一般,不會采摘去賣了。

這樣一來,市場上倒是極少。

不過她也不敢馬上做決定,畢竟和這鼠曲草一樣有著相同功效的藥太多了。

比起傷風感冒所需,人家更多還是傾向於柴胡忍冬一類的。

所以便道:“你容我想想,且先下去吧,你今兒安排好,明兒便找阿苗那裏拿了銀子,下鄉裏去,只要是常用的傷藥風寒藥,零散的價格好都要了。”

王來貴連連點頭,不怕明兒就上工,反而怕沒得活。

於是朝顧小碗這裏謝了恩典,就退了下去。

顧小碗略坐了一會兒,想了半響,也是拿不定主意,決定先再等一等,反正地裏現成收一年的糧食,現在還沒秋收呢!

不多會兒,那周苗就來了,與她回著:“阿毛雖那裏還沒好,但聽說咱們也買了幾個人來,他多半也怕咱到時候嫌他多餘,竟是起來,說可以看門,我想著也好,左右那門口有個小房間,只叫他自己搬了過去。”

“也好。”顧小碗並沒有覺得這個安排有什麽問題,又問了其他幾人。

周苗只答著,“王嫂子管了廚房裏頭,她家姑娘秀麗不會農活,院子裏的花草蔥蒜指望不上,怕是還要另外找人的,所以我打發她打掃院落,後說女紅好,我便想著得空去裁些布來,院子裏眾人的衣裳,就叫她那裏縫便是。至於她那哥哥,力氣活都能做,跟他爹也學了些藥材上的本事,改明兒沒準你是有用處的,現在我喊他就跟著雲二那裏。”

至於雲二,會些功夫,聽著好像* 原是什麽鏢局的人,只是鏢局散了,原本在鳳陽找了些力氣活,但是遇著的雇主不公道,沒討回工錢就算了,還險些叫人打了,一氣之下就跑來這蜀地。

沒曾想他們這外地來的,在蜀地沒有親人接收,就連城都進不來,跟個黑戶一樣。

又算是有顆正直的心,不想像是那些個賴子一般以武力欺人,自是吃不飽穿不暖。

方走到了賣身這一步來。

果真也是應了那一句半分錢可難道英雄漢子。

顧小碗聽得她的安排,倒也都妥當,“我預備今兒就啟程去眉州城,將元寶找回才是最要緊的,我先將雲二一起帶著過去,喊王家小子留意著家裏,等我回來了,再叫他隨著他爹一起下鄉裏去收散藥。”

周苗知道,不能叫元寶久等,但是想著就顧小碗領了雲二去,到底不放心,“要不,找柳先生那頭?”

相較之下,她覺得柳公劼倒是靠譜幾分。

顧小碗搖著頭,“這個不必勞煩他,不過他若是來,你便說我不在家,等我回來了,自是會找人尋他。倘若他再領人來,你自己看著缺什麽人,留什麽人,醜美不要緊,你只管看他們會個什麽手藝,也不要見人掉眼淚就心軟,咱們這會兒沒那個本事幫得了旁人。”

周苗只將她的話牢記心裏,“我省得,小姨我放心,斷是不會叫人兩滴眼淚就哄了的,這樣的世道,誰家也養不得吃白飯的。”

又一面叮囑顧小碗路上要如何小心仔細,自己幫忙收了些行李,又裝了水,跑到巷子口對面買了些點心吃食與她包起來。

顧小碗這裏也準備了些藥,暗自收好了,拿了周苗幫忙收拾好的行李,叫了雲二,便往車行裏去,租了一輛馬車。

因雲二說是會趕車,她便沒要車行裏的車夫,所以多付了些押金錢,當日便啟程出了合月城,往那眉州城去了。

雲二話不多,見當家的就兩個小姑娘家,就怕她兩個撐不住這家,到時候怕是要將自己轉賣,下次也不知遇到個什麽人家,差事可還是這樣好?

因此對於顧小碗的安危問題,也十分上心的。

好在顧小碗有這合月城的戶籍,一路上拿著路引,也是暢通無阻。只是這沿途上,偶爾看著那路邊一臉怯弱又畏手畏腳的難民們,不免是想起了當時從鳳陽趕往蜀地時候。

自己不也是如此麽?小心翼翼的,在路上遇著一個蜀地的人,都躲得遠遠的,更不要說是那些個兇悍的難民了。

一路順暢,第二天下午便到了眉州城裏,她和雲二在路邊停車吃了頓飯,便直接往南邊的城門口去。

當時他們在這裏被那範王妃打發來的人挑中去桑園裏,就和元寶在此處分別。

但是出乎意料,這裏竟然是不見了半個難民,城門口一切都恢覆如常,有茶攤和來往路人,就是一個乞兒都沒有。

她心中疑惑,只拿了兩個銅板叫雲二去買茶吃,順便打聽消息。她就坐在馬車裏等。

沒多會兒,雲二便來了,還個她帶來了一碗茶,一面回著話,“半個月前,這邊的難民就清完了。聽說原本這裏也沒多管,只是有那膽子大的,城裏進不去,就跑去四下的鄉鎮上去偷摸,還有一夥膽子較大的,竟然是劫殺了城裏一個官員的家屬,搶了錢財吃食不說,還將人都殺了,方給這範王爺惹怒了,只叫了小王爺們帶了兵來,一並做那強盜給絞殺了。”

如此大動幹戈下,那些難民自然是嚇得四處逃跑跑,沒跑掉的,就只能認命等死了。

這裏可不就幹凈了麽。

雲二說著,心頭又有些後怕,因為他聽賣茶的說,過一陣子,這蜀地各處城池也要這樣處理難民們,免得叫他們影響了蜀地百姓們的生活。

這也就意味著,若是他沒有被顧小碗留下的話,要麽等著被砍頭,要麽繼續到別處流落。

也是如此,這心裏便是將顧小碗做了自己的恩人來待。

而顧小碗聽罷,不免是心頭大駭,越發覺得這底層老百姓們的艱難,到底還是得求個身份才是正道。

也是如此,她越發下定了決心,怎麽都要混出個樣子來。

不然的話,她就是砧板上的魚肉。

當下喊了雲二將茶碗送回去,繼續往城外走。

雲二也摸不著頭腦她想去做什麽?只聽著她的話將馬車一路往前趕,眼見著天要黑了,便忍不住問:“小姐,今兒還要歇在這外頭麽?”

顧小碗也不知,“先等等吧。”隨後喊他停下,自己跳下了馬車,就就這樣站在那路邊吹起了口哨來。

也不知這麽久了,元寶可還在這一片流浪著。

所以顧小碗心頭是有些忐忑的,又怕元寶運氣不好,叫那些個兇悍的難民給抓了去。

若是真這樣,她這輩子只要想起元寶一次,便要肝腸寸斷一次。

而她此舉,一下也叫這雲二察覺出了什麽,“小姐這是在找人?”

顧小碗搖著頭,“不是。”她找騾子。

口哨聲穿過林子,卻是久不見回應,顧小碗心越發焦急起來,尤其是見著夜色越來越濃郁,又忙吹了一段。

但等了良久,仍舊是沒有動靜,她便曉得這樣幹等著,是沒有用的。

於是便將自己的袖子撕了半條下來,放進旁邊林子裏,隨後便喊了雲二回城。

她這奇怪舉動只叫雲二覺得神秘好奇,卻又不敢多問。

哪裏曉得過了一宿,第二天一早,顧小碗繼續喊著他來城外這林子。

也是在原來停車的地方停下。

車一停下,顧小碗就急忙跳下馬車,去找昨兒扔下的半截袖子,他也跟著望過去,並不見了那袖子,不禁有些擔心起來,“小姐昨日留的……”

只是話還未說完,卻見顧小碗面露大喜之色,已是開始吹起了口哨來。

隨後林子裏便聽到了動靜,雲二警惕地防備起來,然等了半響,沒見著來什麽人,反而是見林子裏跑來一頭幹瘦的騾子。

而顧小碗見著元寶那一刻,激動得眼淚花都出來了,也不顧滿地的凹凸不平與雜草樹枝絆腿,也是朝著騾子奔跑過去。

那騾子看著顧小碗,只將頭垂下來往她貼來。

此刻的顧小碗也是滿懷激動,抱著元寶的脖子,“好元寶,這段時間叫你受苦了。”她不敢想,若是沒有崔子墨,她和周苗怕是到死都出不了那桑園的,那元寶是不是會一直在這裏等下去?

想到這些,她心中不禁是五味雜陳,只覺得生死起落跌宕,對於與元寶的重逢,更是高興。

很快她想起了什麽,看著毛發粗糙幹枯的元寶,越發心疼,忙松開元寶,領著它到馬車旁來,將包袱裏周苗給準備的點心都摸出來,塞給元寶吃。

元寶也歡喜,像是個找到家人的孩子一般,一面吃一面用那不怎麽好聽的聲音叫著。

雲二在一旁看著這一幕,哪裏還不清楚,這便是自家姑娘此行的目的了。只是又有些震驚,天底下竟然會有這樣聰明的畜生。

那廂顧小碗餵了元寶吃的,又餵它喝水,是一點也不嫌棄元寶臟,真將元寶做親人來看待一般。

等元寶吃好喝好,才摸著它的脖子說道:“還要幸苦元寶走一天半,到時候咱就到家了,元寶你就好好休息,我讓阿苗去給你買好料子,咱天天吃豆餅子。”

元寶高興地扭著脖子回應,像是很興奮很開心,然後高興地跟在馬車旁,一起跟著進眉州城。

到了眉州城,顧小碗第一時間便去買好飼料給元寶吃,那拉車的馬兒也沾了些光,分了一星半點。

她和雲二這裏也買了些幹糧,在吃過飯後,便也啟程往合月城去。

而如同顧小碗所想的這樣,她離開的這三四天裏,那柳先生來過兩次,一次是找她,一次則是領人來。

周苗只留下了一對夫妻,男的識文斷字,起先做過賬房,但周苗留意到他那雙手,很明顯他是個勤快的,也不單只是握筆寫字,顯然打柴燒火的粗活也是沒少做,故而就給留了下來。

而且他那妻子會推豆腐會種地養雞鴨,放在鄉下就是能當家的好媳婦。

只是眼下這夫妻兩個,她雖有意到時候送去杏花塢那頭看地,但自己也做不得主,想等顧小碗來了再說。

因此只先留在院子裏,分了些輕巧活計去。

又因顧小碗沒回來,她那心裏既是擔心顧小碗的安危,又怕時間太久找不到了元寶,畢竟他們在桑園裏也待了那麽久。

所以這幾日裏,其實可以說是一事無成的。

好在這第四日中午,顧小碗終於回來了,不但如此還帶著元寶,周苗那懸著的心方落了下來,一面親自領元寶去吃飯休息,後又來問顧小碗:“那柳先生留了話,說你回來了就打發人去喊他,小姨可是現在就要叫他來?”

顧小碗瞧著雖是才晌午,但這幾日連著趕路,她也需要休息,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,便道:“明日再說罷。”

吃過了飯,那對夫妻來見過了,顧小碗便去休息一回,等醒來見著還未天黑,便喊了周苗來,一同上街去。

這幾日她不在,周苗做什麽都心不在焉,說要裁布也還沒動手,如今買回來的人,都還穿著破爛舊衣裳,而且馬上要入秋了,該做秋衣。

因此便趁著這功夫,喊了周苗一起,叫了雲二跟在後頭。

不想竟是走到了那王家牙行這裏來,又見著那小牙子垂頭喪氣躲在門外的石坎上。

自不必說,肯定又是因為他年紀小的緣故,沒做成生意。

顧小碗見了他,便喊了一聲:“小天牛!”

小牙子聽到聲音,目光在街上來往的人群裏搜尋,見著是顧小碗和周苗,立即興奮地起來,扯出笑臉來,那奉承討好的話就脫口而出,“我就說一早就聽到喜鵲嘰喳叫,今兒必然是要交好運的,果然老天爺不哄我,竟然是顧小姨媽你們來了。”

一面看到她們身後跟著的雲二,立即就判斷出了他的身份來,故作不喜:“虧得我們還有這樣一份交情,你們要人,也不來找我,到底是見外了,是不是也嫌棄我年紀小?做不得主?”

顧小碗今兒真沒想買人,何況這事兒會有柳先生辦,到用不著自己麻煩。

然見小天牛一張口就炮語連珠,便順口道:“我是要人,只是你這裏未必有呢!”

小天牛不服氣,“小姨媽你這個話我便不愛聽了,你沒問我,怎麽就曉得沒有?你只管問,沒有我立即把斜對面馬老爺家門口的石獅子吞了去。”

周苗被他這話逗笑了,一面也與顧小碗說道:“他既然這樣篤定,小姨你只管問他要人。”

顧小碗見此,方道:“還真要,不過我的,是那擅花草藥材種植的,你若是有,立馬給我找來。”

沒曾想,這小天牛一聽,頓時是喜上眉梢,一臉激動地拍著手,一面高興地叫起來:“我便說,咱們是有緣分的吧?不瞞你說,我這裏真有這樣的人,從前就是那做花木生意人家的家生子,生來就是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。只是呀,人是姐弟兩個,死也不願意分開,可這城裏人家,那花房都是給小姐夫人們準備的,裏面都只要姑娘家,要他一個小子作甚?所以遲遲出不了手,如今在我們掌櫃手裏好些日子了。”

他說到這裏,那眼裏多了幾分算計,朝顧小碗靠近了幾分,“小姨媽,我這一聲姨媽不白叫你,這姐弟倆你若是要,我就去找掌櫃的給你把價格再往下壓。”

“你這樣好心?”顧小碗笑問,不大相信他。

這叫小天牛頗為受傷,“小姨媽你當我是那些個黑心肝麽?你救了阿毛,我都看在眼裏,我當你是個好人。不然若是旁人,我才不趕這渾水呢!”

“如此說來,倒是我錯怪了你,那我與你賠個不是,你去同掌櫃說一說,要是價格方便,我今兒就能把人給領走,還少叫他們管一頓晚飯呢!”顧小碗當下也是作勢要與他賠禮道歉。

只是小天牛滿腦子都是她今兒能將人帶走,那自己豈不是開了張?連忙笑瞇瞇地阻攔起來,“小姨媽倒不必,眼下您是客人,怎樣我,我都該受著呢!您別走,快些進來等著,我馬上找掌櫃的說去。”

於是連拉帶請,將顧小碗喊到牙行裏去,一面像是想叫同行們都知道,自己也能有客人,於是趾高氣昂地喊著人來上茶水,又跑去找掌櫃。

要說這小天牛,是有些市儈,但又不能否認他有顆善良的心。那對姐弟領來了,顧小碗問了些話,也覺得不錯,當下便也給買了。

小天牛簽了單,高興不已,興奮地管掌櫃要了傭金,要請顧小碗她們喝茶。

只不過顧小碗拒絕了,見他這樣天真可愛,還在臨走時候,喊周苗給他送了一串糖葫蘆過去。

可將人給高興壞了。

又說這一對姐弟,姐姐叫做玉蘭,弟弟叫文竹,汴州人,原本是一戶做花木生意人家的家生子。

汴州城破後,他們跟著主人家到處逃,只是日子越來越艱難,家生子們都被發賣了出去,他們爹娘年老體衰,半路就斷了氣,直叫主人家說晦氣,白白折了兩個錢,於是到了這合月城,就趁早將他們姐弟兩個給賣了。

但因為姐弟兩個死活要在一處,便不好出手。雖可以強賣,但是買家見她不心甘情願,生怕到了家裏也不安份,白得些麻煩管,於是也不願意要,牙行裏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仍舊不好使,只得這樣一日一頓飯管著給吊命。

現在顧小碗兩個都要,掌櫃的高興不已,還把那小天牛給誇讚了一回。

這廂顧小碗將他們兩個買下,也沒讓改名,就叫原來這名字,領著去買了布,又聽得布坊的掌櫃說眼下因還沒入冬,棉花價格未起,便又買了些,想這趁著現下沒什麽活計給他們,倒不如將棉花先買了,讓他們將過冬的衣裳縫出來。

誰曉得,等那冬日裏,會不會忙起來呢?

因此等回去的時候,莫說是雲二與這玉蘭姐弟倆,便是顧小碗好周苗手裏,都拿了許多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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